接到短信的时候,手一抖,手机摔在了桌上。哭了好久,眼睛酸疼的厉害。
星期六彩排回来,我跟妈妈说,礼拜天是杨总亲自来拍照。礼拜天回来,妈妈问我,杨大哥是不是没有去。今天早晨起来,妈妈红着眼睛说,杨大哥在抢救,给我看青年团契代祷的短信,说她马上赶去医院。我说,转发给我,我发给活石的弟兄姐妹。
只是短信还没来得及发,已经收到了YN姐的消息:杨弟兄已被主接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大脑一片空白怎样怎样,却隔了好久才哭出来。妈妈打电话来,听那头的声音她还没到医院。妈妈哽咽着叫我不要哭,不要难过,就挂了电话。可是,如何能不哭不难过?
至今仍记得,小学时第一次见杨大哥之前,妈妈说,待会有个叔叔因为生病,脸跟大家不太一样,你不要害怕。那天晚上见到杨大哥,我觉得他好厉害,生病了还这样精神。如今一晃,已经近十二年过去了。
这十二年中,一次次陷入危机,一次次紧急代祷,一次次远赴美国治疗,一次次仍然神采奕奕地讲道和洗礼。杨大哥是我们亲眼所见的又真又活的神迹。
前两年某一次做接待的时候,看到杨大哥进来,把单张递给他时一紧张说:杨弟兄早。回来妈妈就跟我说:杨弟兄说“你女儿居然喊我杨弟兄”。当时我又好笑又感动,好笑的是我怎么会那么紧张,感动的是要牧养两间教会的杨大哥还会记得以前那个小孩子一样的我。
活石500期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出现在台上但不是为了讲道、洗礼、回答问题的杨大哥,少了一份严肃,多了一份我们所不常见的机智幽默,也第一次看见杨大哥的字写得那样好看。
去年上半年杨大哥去美国之前的那次讲道,他在台上对我们说,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活石讲道了,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需要我们为他祷告。牧者在台上如此坦诚,我们在台下哭得一塌糊涂。虽然我们知道杨大哥与病魔斗争的很辛苦,也亲眼所见这些年神迹如何运行在他身上,但我们终究是自私的,自私地想把杨大哥永远好好地留在身边。下半年杨大哥回来了,又为我们讲道了,虽然声音不清楚需要小朱姐翻译,但是好开心,杨大哥又回到了活石,回到了我们中间。
某次妈妈开玩笑地说:杨大哥太偏心了,几乎不管青年团契,全部的心力都放在大学生团契。那时,我是自豪的,也是感动。神的好牧者,为我们的付出无法丈量。
暑假去青海的时候,PM说杨大哥特别发短信问我的状况如何,我当时真的有点傻。虽然我是第一次出这么久的远门,第一次短宣,心里很软弱,但是杨大哥隔着几千米的关心让我一下子刚强了起来。我告诉自己,我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就算在信仰上我还跌跌爬爬,但加入了这个团队,我就不是一个人,不紧不能害怕,更不需要害怕。远在南京,还有那么多弟兄姐妹,还有一整个活水团契都在为我们祷告。
还有圣诞节。。圣灰节。。教会的同工担起了越来越多的担子,杨大哥也可以退居幕后了。只是,哪怕是退居幕后,哪怕是坐在调音台那边并不出声,看到杨大哥的身影,心里就像是有强大的支撑一样,可以安心。
XY跟我说,我们要感谢神,杨大哥在天国一定很蒙神的纪念和喜悦的。
我知道应该这样想,也感恩杨大哥终于可以安歇主怀。但是还是止不住地流泪。这十几年来,杨大哥不仅仅是我信仰上的榜样,每当我软弱时,想起杨大哥都觉得自己经历的算得了什么。信主之前的杨大哥因为很优秀很有才,所以骄傲。因为癌症遇见了神,神将他变得谦卑,神将重任交给他,传福音、建立教会、带小组,直到牧养几百号人。。这十几年来杨大哥做的一切不仅仅为我们所纪念,更被神所看重。
原谅我如此颠三倒四的叙述,但是我曾想,有谁可以在知道了杨大哥的故事之后,还说不能亲眼看见神迹的呢?我说不出多么属灵的话,只能拼命回忆这些年的事来纪念,只想把我心里的那个杨大哥描绘出来呈现出来。
十年过得这样快,转瞬即逝。
下一个十年,团契有事不能再找杨大哥商量,活石上不会再有杨大哥的文章,教会里不会再有杨大哥日渐消瘦但仍然精神的身影。。
但下一个十年,下下一个十年,不论多少个十年之后,杨大哥依然活在我的心里。他的谦卑,他的摆上,他的付出,他对神的信靠和忠心,对我们不曾靠近的乞丐、妓女的爱,对病魔的抗争。。都会永远地存留下来,激励着仍旧活着的我们。